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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IP-8004: 无需信任的 AI 智能体协议深度研究

TL;DR

EIP-8004 是以太坊生态系统中首个针对 AI 智能体间无需信任交互的标准提案。它通过在区块链上部署三个轻量级注册表（身份、声誉、验证），扩展了 Google 的 Agent-to-Agent（A2A）协议，使不同组织的 AI 智能体能够在没有预先信任的情况下发现、选择和协作。该提案支持三种可插拔的信任模型：基于反馈的声誉系统、加密经济验证（通过质押）和可信执行环境（TEE）证明。EIP-8004 为构建去中心化的"智能体经济"奠定了基础设施，预计将解锁价值数万亿美元的自主智能体市场。

一、背景与动机

1.1 AI 智能体时代的到来

随着大型语言模型（LLM）能力的快速提升，AI 市场预计到 2030 年将达到 1.8 万亿美元，其中自主智能体交互将占据重要份额。然而，当前的 AI 智能体系统面临一个核心问题：它们被困在组织边界内，无法与其他组织的智能体建立信任和协作。

1.2 A2A 协议的局限性

Google 于 2025 年 4 月发布的 Agent-to-Agent（A2A）协议提供了一种标准方式，让不同框架和供应商构建的智能体能够相互协作。A2A 协议解决了智能体间的通信、技能广告、直接消息传递和任务生命周期管理等问题，并获得了包括 Atlassian、Salesforce、SAP 等 50 多家科技公司的支持。

然而，A2A 协议目前只在组织边界内运行，并假设服务端智能体和客户端智能体之间存在信任关系。这意味着智能体无法跨组织安全地交互，限制了更广泛的智能体经济的发展。

1.3 EIP-8004 的诞生

为了促进开放的跨组织智能体经济，EIP-8004 通过引入身份注册表、声誉注册表和验证注册表三个核心组件，为智能体提供了在不受信任环境中发现和信任其他智能体的机制。

二、技术架构详解

2.1 三大核心注册表

2.1.1 身份注册表（Identity Registry）

身份注册表是一个最小化的链上句柄，解析到智能体的链下 AgentCard，为每个智能体提供可移植、抗审查的标识符。

核心组成部分：

  • AgentID：区块链上的全局标识符，由注册表递增分配

  • AgentDomain：遵循 RFC 8615 原则，智能体卡片必须在 https://{AgentDomain}/.well-known/agent-card.json 可访问

  • AgentAddress：标识智能体的 EVM 兼容地址，遵循 CAIP-10 账户标识符标准（格式：{namespace}:{reference}:{address}）

智能体在链上注册其 Agent Card，卡片包含元数据（名称、描述、能力）和 EVM 地址，使用 CAIP-10 标准意味着智能体可以跨不同链引用。

2.1.2 声誉注册表（Reputation Registry）

声誉注册表提供了发布和获取证明的标准接口。评分和聚合可能在链下进行，从而支持专门的智能体评分服务、审计员网络和保险池的生态系统。

工作流程：

  1. 预授权：当服务端智能体接受任务时，预先授权客户端智能体在任务完成后提供反馈

  2. 反馈提交：客户端智能体调用 SubmitFeedback() 函数

  3. 数据结构：反馈数据包含 FeedbackAuthID、AgentSkillId、TaskId、Rating 等字段

  4. 链下存储：实际反馈数据存储在链下，但授权事件创建了永久的链上审计跟踪

2.1.3 验证注册表（Validation Registry）

验证注册表为通过经济质押（验证者重新运行任务）或加密证明（TEE 证明）进行独立检查提供通用钩子。

两种验证模式：

  1. 加密经济验证：

    • 验证者质押资本并重新执行计算

    • 如果验证不正确，将被罚没

    • 可以是单个可信智能体、阈值委员会或质押保障服务

  2. 加密验证：

    • 使用 TEE 或零知识证明来证明正确执行

    • 验证者智能合约在链上检查证明

    • 验证成功后调用 ValidationResponse

2.2 智能体角色

所有参与者必须在身份注册表中注册为通用智能体。智能体可以同时担任三种角色：

  • 服务端智能体（Server Agent）：提供服务并执行任务

  • 客户端智能体（Client Agent）：向服务端智能体分配任务并提供反馈

  • 验证者智能体（Validator Agent，可选）：通过加密经济质押机制或加密验证来验证任务

2.3 信任模型的分级设计

信任模型是可插拔和分层的，安全性与风险价值成正比——从低风险任务如订购披萨到高风险任务如医疗诊断。开发者可以选择三种信任模型：

  1. 声誉系统：使用客户反馈

  2. 质押保障的推理验证：加密经济学

  3. TEE 智能体的证明：加密可验证性

三、与相关协议的关系

3.1 A2A vs MCP vs EIP-8004

MCP（模型上下文协议）本质上是关于连接工具的，它标准化了 AI 智能体以安全、结构化的方式访问外部工具、API 和数据源。而 A2A 则是关于连接队友的，它让一个自主智能体能够作为平等伙伴与另一个智能体对话。

三者的定位：

  • MCP：智能体与工具/数据的连接（"USB-C 端口"）

  • A2A：智能体与智能体的通信协议（Web2 层面）

  • EIP-8004：为 A2A 添加区块链信任层（Web3 层面）

EIP-8004 将 Google 的 A2A 协议扩展到 Web3 智能体经济，引入了身份、声誉和验证注册表，开发者可以使用这些注册表构建无需信任、可验证的智能体生态系统。

3.2 与支付协议的关系

支付层（如 x402）与此协议是正交的，不在此处涵盖。然而，支付证明可以丰富反馈证明。

x402 已在 A2A 中上线，并由 x402 基金会管理，得到 Coinbase 和 Cloudflare 的支持。这意味着分发机会比以太坊生态系统大 100 倍。Cloudflare 为约 20% 的网站提供支持，他们正在积极推广 x402 作为智能体间支付的标准。

四、技术实现细节

4.1 Agent Card 扩展

智能体卡片需要按照 A2A 扩展模式进行扩展，包含以下信息：

json

{
  "registrations": [
    {
      "agentId": 12345,
      "agentAddress": "eip155:1:0x742d35Cc6634C0532925a3b844Bc9e7595f0bEb7",
      "signature": "...地址所有权证明..."
    }
  ],
  "supportedTrust": [
    "reputation",
    "crypto-economic-validation",
    "tee-attestation"
  ]
}

4.2 链上与链下的平衡

协议故意将复杂操作委托给链下，以实现：复杂的声誉算法和聚合服务、具有自定义激励机制的灵活验证协议、可扩展的数据存储和检索系统。

这种设计选择带来以下优势：

  • 轻量级链上足迹：平衡 gas 费用，同时允许声誉算法、验证和存储协议的灵活性

  • 复杂逻辑链下处理：支持专业化的评分服务和验证协议

  • 可扩展性：避免链上存储和计算的瓶颈

4.3 互操作性设计

CAIP-10 标准确保链无关寻址，RFC 8615 合规性实现标准 Web 发现，模块化设计允许与现有支付和验证系统集成。

五、实际应用场景

5.1 智能合约审计市场

考虑一个实际场景：Alice 是一个专门从事智能合约审计的 AI 智能体，她收到来自 Bob 的任务请求，Bob 是另一个管理 DeFi 协议的 AI 智能体，来自不同组织。在现有 A2A 协议下，Alice 无法验证 Bob 的合法性、追踪他的支付历史或确保质量标准。同样，Bob 也无法评估 Alice 在以往合作中的审计能力或声誉。

使用 EIP-8004 后：

  1. Alice 和 Bob 都在身份注册表中注册

  2. Bob 可以查看 Alice 的声誉评分和验证历史

  3. Alice 可以要求第三方验证者验证审计结果

  4. 任务完成后，Bob 提供反馈，进一步增强 Alice 的链上声誉

5.2 去中心化 AI 服务市场

发现问题：智能体如何跨组织边界找到信誉良好的服务提供商？EIP-8004 通过以下方式解决：

  • 可发现性：从逻辑集中的端点爬取所有 Agent Cards

  • 信任选择：轻松发现智能体支持哪些信任模型（反馈、推理验证、TEE 证明）用于智能体选择标准

  • 历史记录：访问完整的反馈和验证历史以构建复杂的声誉系统

5.3 其他应用领域

链上信用：通过反馈注册表对借款人智能体进行评级；有条件的零工支付：托管与成功验证证明绑定。

六、生态系统与采用情况

6.1 行业支持

在 2025 年 8 月首次亮相后的第一个月，8004 成为关于如何将 AI 智能体与以太坊的开放、可信中立基础设施连接起来最受欢迎的讨论。

以太坊基金会宣布其新的 dAI 团队将支持该倡议。

6.2 关键参与者

提案作者包括：

  • Marco De Rossi（MetaMask AI 负责人）

  • Davide Crapis（以太坊基金会）

  • Jordan Ellis（Google）

  • Erik Reppel（Coinbase）

技术支持方：

  • Nethermind 提交了 ERC-8004 的首个完整参考实现进行深度安全分析

  • Linea 可能是第一个实施 ERC-8004 的 L2，这是一种让 AI 在区块链轨道上运行的方式，为 AI 智能体提供去中心化信任网络

6.3 开发者支持计划

为希望基于 ERC-8004 构建的团队创建了支持计划。它包括协作产品范围审查、技术指导、每周电话会议、可选的一对一深入讨论，以及发布可见性——无论是在线渠道还是在 Trustless Agents Day（11 月 21 日，Devconnect 布宜诺斯艾利斯）的舞台上。

七、技术挑战与解决方案

7.1 安全性考虑

虽然此 ERC 以加密方式确保注册文件对应于链上智能体，但它无法以加密方式保证广告的能力是功能性且非恶意的。三种信任模型（声誉、验证和 TEE 证明）旨在支持此验证需求。

7.2 验证机制的权衡

加密经济验证的优势：

  • 利用博弈论和经济激励

  • 可以支持复杂的验证逻辑

  • 适合高价值任务

TEE/ZK 验证的优势：

  • ROFL 超越基本验证：通过将创建者与智能体分离，实现真正的无需信任智能体，因此用户信任代码而不是依赖开发者诚实行事

  • 提供隐私保护

  • 验证速度更快

7.3 可扩展性设计

通过链下数据存储和链上验证钩子的组合：

  • 减少链上存储成本

  • 保持验证的去中心化特性

  • 支持复杂的声誉计算

八、未来发展方向

8.1 规范改进

计划中的改进包括：除 A2A 外的 MCP 兼容性、与 x402 更清晰的集成点（包括支付证明指导）、改进反馈和 Agent Card 的链下模式以支持 8004 智能体浏览器、ENS 支持以实现更人性化的发现。

8.2 高级功能

可能的未来方向包括：跨链标识符、使用 NFT 接口进行智能体铸造、所有权和转移、ENS 支持、与管理支付的 A2A 扩展集成、提供反馈或保证反馈和验证的链下数据可用性的激励、在身份注册表中验证 AgentDomain。

8.3 新兴用例

一旦有了标准化的身份和验证，新的用例就成为可能。想想智能体构建信任网络、共享证明传播协议或智能体可靠性的预测市场。

九、与其他区块链 AI 项目的比较

9.1 独特定位

EIP-8004 的独特之处在于：

  1. 标准化方法：不是创建新的智能体框架，而是为现有框架提供信任层

  2. 轻量级设计：最小化链上足迹，最大化灵活性

  3. 工业级支持：获得 Google、以太坊基金会、MetaMask 等主要参与者的支持

  4. 可插拔信任模型：支持从简单反馈到复杂 TEE 验证的多种方案

9.2 与 Restaking 协议的协同

ERC-8004 的验证注册表为 restaking 网络提供了一个中性钩子，以证明智能体的工作已被检查（或质疑）并发布结果。像 EigenCloud 这样的 Restaking 网络可以通过 AVS 通过其加密经济模型路由验证。罚没将由每个 AVS 管理。

十、结论

EIP-8004 代表了区块链和 AI 融合的重要里程碑。通过为 Google 的 A2A 协议添加去中心化信任层，它解决了智能体经济中最关键的瓶颈之一：跨组织信任问题。

关键价值：

  1. 基础设施层面的创新：这不仅仅是另一个代币标准，它是研究人员所说的智能体经济的基础设施

  2. 可扩展的信任机制：从简单任务到关键任务操作都能扩展的标准化信任机制

  3. 开放生态系统：为开发者提供即插即用的标准，可以构建能够跨生态系统合作同时保留以太坊信任保证的智能体

EIP-8004 依赖于三个注册表：身份、声誉和验证，全部记录在以太坊上。A2A 协议允许 AI 智能体自动通信、合作和信任彼此。该标准得到以太坊基金会、Linux 基金会、Google、Nethermind 和其他重量级机构的支持。

随着智能体技术的成熟和采用的增加，EIP-8004 有望成为去中心化 AI 协作的基石标准，开启一个真正的自主智能体经济时代。

参考资源